啸乐艺术的性质及其类型

载《啸乐(口哨音乐)艺术基础》3-9页。

要认识啸乐艺术的性质,必须了解其类属。

啸乐、啸乐艺术属于啸,要了解它们,我们必须对啸有足够的了解。

(一)啸首先是自然(包括植物)声音现象

自古以来所称风、海啸,现代飞机和子弹(《文选·张协〈杂诗〉》“凄风为我啸”,刘良注:“风声也。”1978年版《现代汉语词典》概括为“自然界发出的某种声响”,补充有海水的啸声;形容飞机、子弹等飞过的声音;1992年重排本《新华字典》也接受了这种更为全面的分析:但认为“形容”不如认为“描写”正确)的啸声,是自然界不同原因造成空气振动发出的一种有较高频率的声音。

(二)啸同时又是生物发声现象

《新辞海》、《新辞源》、《汉语大词典》所说的鸟兽,如虎、猿(杜甫《登高》“风急天高猿啸哀”)和鸟发出的啸,这是动物运用发声器官发出的同样特点的声音。

人啸属于此类。

比较起来,其他啸声较为简单,人啸则较为复杂。

1、分析人啸发出的声音,主要有发出叫声(即啸叫)和演奏乐曲的啸乐两类。

两类的发音方法和声音特点大体相同。但:

(1)前者发出的声音较为单一、简单,其最复杂的形式也不过是模拟自然存在的各种声音。广义的啸艺包括啸叫中有艺术特质的内容。

(2)演奏乐曲则与笛、埙等同属吹孔气(按《中国大百科全书》与体、膜、弦、电相对)鸣乐器(仅用器官而非乐器),其演奏的音乐不但有旋律,而且声音丰富和复杂得多。

因此。啸乐是啸艺的主要内涵和狭义概念。我们一般说啸艺,是包括啸叫的艺术性部分。

同为啸乐,和许多乐器一样,又可分为单一或与其他乐种或乐器配合的伴奏、重(合)奏和独奏。和歌同时出现的,往往是伴奏。和其他乐器同时演奏不分主次,则为不同乐器的合奏(或称联奏)。单独演奏或以其为主,而以其他乐器伴奏,则为以其为主的独奏。

2、按发音方法和原理

指啸和叶啸必须借助其他物体发声,从这个意义上,与其相对的啸又可称为徒啸,简称(狭义)啸。

另外还有一种,姑且借用汉语音韵学的分类名称与敛唇(撮口)相对称为展唇啸(哨)。也可以演奏乐曲,音量较大,与指啸接近;缺点一般也类似,就是音域和灵活、准确性受影响。2009年第36届世界啸(口哨)大会(赛)获得全能第一的英国选手似乎属于这一类型,看来也能有很出色的综合表现。

按说啸艺和啸乐也应该包括演奏乐曲的展唇啸(只是发音方法略有差异)和指啸(只多动用了人体口以外的器官——手指)、叶啸(只多动用了人体以外的物体——树叶等),但因为多数人属于这一类型,音域最为宽广,表现力也最强。因此,作者将徒啸中的敛唇(撮口)啸作为狭义的啸乐、啸艺和啸,来和大家探讨。

 

(三)啸乐艺术的定义与名称

1、定义:(狭义)啸乐是人类用胸肺输送的气流,通过唇孔音起振,以舌根和软腭为入气孔、以撮起而留有小孔的双唇为出气孔形成的口开管共鸣腔耦合共鸣,通过舌和下颌调节演奏乐曲的一种特殊的吹孔气鸣乐器。不同观点参见专题讨论。

毛德信《当代中国词库》(航天工业出版社1993年版)称“以人的唇部肌肉为工具,通过人工控制的气流所发出的音响而形成的音乐。”但不仅唇部肌肉,且未说明人工如何控制气流,与其他乐器的区别也不清楚(用于笛、埙等同样可以)。

2、名称:应以称啸乐为好。

(1)现在一般人都称口哨,但这个名称并不理想。原因如下:

一是与一种乐器容易发生混淆。《中国音乐词典》(人民音乐出版社1986年版):“口笛,吹奏乐器,又名口哨。用两块长2厘米,宽2.4厘米的铜片制作,中间夹一条丝带,外用丝线缠紧,丝带起簧片作用。演奏时,将口笛放在口中,用喉间的气息冲击丝带发声。”常见徒啸表演者被要求张开口看是否含了什么,就是这种名称混用的后果体现。日本称啸为口笛,也有这样的问题。

二是口哨的意思是“口发出的哨声”,不符合其艺术地位和丰富的内涵,当时实际上有贬损的意味。为照顾民众的熟悉和习惯,可作为俗称,但绝对不适合作为正式的学科名称。

三是啸为我国优秀文化传统,有悠久的历史,《诗经》、《楚辞》即有记载,诸葛亮、曹植、嵇康、阮籍、陶渊明、李白、杜甫、苏轼、岳飞等诸名流运用,在文人雅士中有一定影响和地位,辞书多有介绍,只是因为社会正统歧视,现代不为普通人所知,只要加强宣传,就能改变;而口哨是为绕过其名气来歧视啸而另起的名称,由元代哨子、胡哨演来,只在民间流传,不登大雅之堂,《新华词典》、《新辞海》、《新辞源》都不收,《汉语大词典》最早用例为现代小说,演奏乐曲在西洋流行之后,有舶来之嫌,仅现代一般人们较熟悉而已。

四是当初叫这个名称,是不知道其与我国古代啸艺的关系。现在已经明白了,仍然这么叫,是斩断和不尊重历史。这历史,对我国的爱好者和世界共同的事业都有光彩,而拒绝历史,则相反。

五、元代及以后哨有“流氓、骗子”的义项,是由早期戏剧中此类角色常有此行为而来,后来人们常认为是这类人的行为,令人反感;而啸者历史上有很多高雅之士,没有这个问题。

 

资料:

啸的诸引伸义,为了区别,一般写作哨。

《水浒》第三十八回“略哨一声”,四十一回“大哨一声”,义同啸;又五十九回“哨聚山林”,一般作“啸聚”:是其证。

《礼记·投壶》“哨壶”,汉·郑玄注:“哨,不正貌。”应该是由作啸必须撮口,不同于口的正常形态而来。后读作平声宵韵,不同于啸的去声啸韵,只是常见的破读(一般称四声别义),即变音别义。

《宋史·宋琪传》“左右哨”,指军队的左右翼;元代称“流氓、骗子”,还有复音词“哨子、哨厮”;元白朴《梧桐雨》四则“(这雨呵)顺西风低把纱窗哨”:即由此引申,为了区别,后又读回去声,笑韵与啸相近,清纽与啸所属心纽对转。由声音的作用,又引申出《方言》卷七“使犬”(后一般音心豪平)和清代的哨鹿。由啸音细小引申出《法言·问道》“哨哨”的琐碎义和元代以后军队较小单位的“哨军、哨船、哨探、岗哨”义。由啸的声音还引申出“喊叫、抽打、哨箭”等义项。

 

毛德信《当代中国词库》(航天工业出版社1993年版)称“口哨音乐”,联系二者各自定义,哨声简单不能演奏音乐,音乐自然不能包括哨声,显然自相矛盾,因此,只能用作俗称。

 

(2)其他:

《南齐书·魏虏传》有“吹唇”,台湾李贞吉先生称“唇吹音乐”,Jeef李(有公开出版的曲碟);称“双唇音乐”:唇重要,然仅此器官显然不行。

日本协会及其承办的第35届国际大赛称口笛,反映也有这种命名观点。笛是人体以外的乐器,虽然比较同类已知年代最早,但据我们考证,中国原始人就普遍运用啸、最早的典籍就叫啸,笛子及其名称肯定产生在后。我们没要求笛子改叫竹(铜)管啸,已属比较宽容。虽然笛子与啸较为接近、类似还有埙、箫,这样称是对它们的歧视。国内有笛、箫协会,名称也有类似的问题。

 

(四)辨似:

有认为还有:

(1)蟋蟀啸(哨)。一般在c1-b1音域,发啸和啸乐时在舌上气流通道积一定量的口水,气流在通过时不断冲开口水液体,口水又因流动不断复原,从而产生类似蟋蟀鸣叫和水鸟哨(一种瓷玩具,鸟形,中空。在其腹部装水,从尾部吹气,则气流通过腹部的水,从嘴部排出就发出这类声音,原理较为接近)声式的特点的声音。但为维持这一状态,气流要求基本稳定,因此没有自如的表现力。低于这一音域时,舌根后缩隆起;而高于这一音域时,气流过强:都无法形成所需条件产生这一效果。虽然音域和表现力有限,但有特色,可作为表现技法在需要时运用。

(2)齿缝啸(哨)。以基本处于自然状态(与一般啸撮起唇部不同)的上唇和下唇上部之间留出的小孔为气流出口,其他同啸(口哨)。音域一般约c3-c5两个八度,发音与啸和啸乐虽有共同之处,但一般音量过小且不明晰,效果和作用因此大打折扣。优点是声音小对其他人的影响小,特殊情况下可以使发音者不易被发现。

(3)呼麦(哼啸)。以声带哼唱旋律时,利用其气流在口腔发出啸声,在乐曲适宜时,有近似和声效果。因二发声和调节原理不同,两种声音不能同时灵活控制,常表现为一种有旋律,另一种游离于旋律。因为这一形态以啸为主,实际应属啸的范畴,名称应为哼啸。

资料:

童忠良等《中国传统音乐学》(福建教育出版社2004年半316面):“‘浩林潮尔’是由一个人在同一时间唱出的二声部织体的民歌,演唱方法极为罕见独特。其中一个声部为基音构成的持续低音;另一声部为在相距三个八度的高音区用泛音唱出的五声性旋律。”将其定性为唱,基本正确,能指明为哼就更为准确了。持续低音应为音。王明磊《快乐口哨》(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4年版50-51面):“‘呼麦’又名‘浩林·潮尔’,蒙古人也叫它‘倍音’或‘贝音’,是蒙古族复音唱法(chor)‘喉音’的高超演唱形式……在持续低音的基础上……在高音部形成旋律……高音声部的旋律有时类似口哨声……高音具有旋律的变化,低音没有旋律变化。一般来说,呼麦的低音部是一个持续的低音,但有时也可以变化音高,而高音部是一条波浪起伏的旋律线,它有时有词,但常常是无词的。”低声部实际是哼,不可能有词,有时只是蒙语相似而已;“类似”啸也是“有时”而已,高音部才是真正的啸声。梁广程《乐声的奥秘·第五章·人声乐器》(人民音乐出版社1986年版113-115面)附“人声的特殊运用”:“指一个人在歌(哼)唱的同时,还吹奏某一件乐器,造成了乐音重迭(叠)的特殊现象……我国民间乐器演奏中,早就运用过这种乐声结合形式,例如管子演奏者在吹奏时,同时哼唱,发出一种类似喉声的结合音;吹笛子时加上人声的高音,出现一种平行的高泛音;唢呐卡戏时,同时人声发声,使模仿惟妙惟肖……本世纪六十年代,国外一些先锋派音乐家,把这种乐音上(的)特殊结合,搬上总谱和舞台,引起人们的注目……一个人在吹奏某一乐器时,原则上,是可以同时歌(哼)唱的。因为气息的喷出,在激发边棱音、双唇、簧片振动的同时,并不影响激发声带振动。这种特殊的音响结合,从声学的角度讲,是声波的重迭(叠)。在这个重迭(叠)的过程中,人声通过另一空气柱(管乐器)而再耦合,出现了十分复杂的声波合成现象。两个波在相位一致时,产生共振,高次泛音互相补充,音色互相靠拢……在吹响音笛的同时,让自己声带发声……音笛与人声都发出同一频率的音,而音量又平衡的时候,你就会听到一个合成音的音色;如果音笛和人声发出的是纯四度、纯五度音程的音,你会听到这两个音之外,还会影影绰绰听到另一个高八度或低八度的倍音;如果音笛和人声发出的是大小六度或大小三度音程的音,那么你在听到这两个音之外,还会听(到)一个同这两个音程构成和弦的音;如果音笛和人声发出的是大小二度或大小七度音程的音,那么音波合成现象更为复杂,可能听到第三音,也可能出现带拍音的合成音。倍音和加音的产生,是因为两个复合波的某一泛音(或基音)重叠以后,振幅被加强的结果。在声波的这种特殊合成方面,西方先锋派的音乐家们作了许多尝试。1965年奥斯汀在他的长号作品《变革》中,用吹奏和哼唱发出了一个大三和弦的音响……1966年恰尔兹所作的《长号和钢琴》中,用人声与长号哼唱(?)一个同音,文字注明:长号吹奏的‘#F’音时,加上同度的哼唱从元音‘乌’逐渐变为‘衣’音时,音色发生惊人的变化……1967年克兰纳克在《五首长号与钢琴》中,人声在长号的上面哼唱不协和音程的乐句,特别是最后的减八度音程,发出很明显的拍音效果。在最后两小节上,长号(加人声)对着钢琴的琴弦吹奏,使放开踏板的琴弦产生共振,发出十分奇特的音响……也有些音乐家在长笛、簧管等乐器上作试验,也获得特殊的结合音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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