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人与啸乐(口哨音乐)艺术介评

 

一、《口哨》

张海迪(中国残疾人协会主席)

我会吹口哨。

是妈妈教我吹口哨的。那时我大约六七岁。

那时我整天躺在病床上,我的脊背上重叠着很长的刀口,我的腿不能动,我的胳膊不能动,我的脖子更动不得,假如我不小心活动一下,就会引起脊背伤口的剧痛。我长时间地躺着,我无可奈何地躺着,我终日孤独地躺着。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比躺在这种疼痛里更难过的事了。我不知道我要躺多久,我不知道我的快乐是什么。我的眼睛一次次转向窗外,我也没有更多的玩具,我只有几本翻烂了的小人书,一盒旧积木,还有一个傻乎乎的布娃娃。我唯一的快乐就是听小鸟唱歌,它们叽叽啾啾很是热闹。

有一天我对妈妈说,我多想和小鸟一样唱歌啊!

妈妈说我来教你吹口哨,这样你就能和小鸟一起唱歌了。妈妈说,你把嘴唇嘟起来,轻轻,轻轻地吹,有一丝风吹过的样子。

我于是轻轻,轻轻地吹,一丝细细的风从嘴唇中牵出,一个好听的声音散开来,很悠长很柔和,神奇而缥缈。我反复吹着,开始是单音,后来我学会了由低音吹到高音。再后来我就学小鸟叫,学它们啾啾地唱歌。我也吹自己会唱的歌。于是孤独中的我找到了快乐。在我的口哨声中,窗外小树的叶子绿了,又黄了。在我的口哨声中,树叶飘落了,窗外的白雪盖满了大地。

春天来临,少女时代的我热情而活泼,在鲁西北那片绿色的田野上,我又吹起口哨,我的口哨带着弧线从这边飘向那边。村里的男孩们听见我吹口哨很惊奇地瞪大了眼睛。我又用欢快的口哨呼唤大白狗,它一听见我的口哨就会像一匹小白马,从村里热情万丈地飞跑到我身边。看着大白狗在我身边亲热地摇头摆尾,孩子们脸上露出油然钦佩的神情,我说我们一起吹口哨吧。于是田野上空仿佛飞来了一群百灵鸟……

夕阳就要落山了,我们还流连在金色晚霞的迷蒙中。孩子们推我来到河边,我用口哨吹起苏联歌曲:田野小河边,红莓花儿开。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,可是我不能向他表白,满怀的知心话儿没法讲出来。啊……

晚风里,我的泪水涌出来。我觉得口哨与歌声有区别,它给人更多的想象。口哨与唱歌不同,无论什么歌,用口哨一吹便牵出一缕淡淡的忧伤和怅惘。我唱歌没有哭过,但我听见自己用口哨吹出的歌却不止一次地流下眼泪,也许是我喜欢那些染着忧伤色彩的歌。

木轮椅碾过乡村土路的坎坷和泥泞,我告别了少女时代。

一天,我又一次躺在病床上,窗外的小鸟早已不在,这里病房的窗外看不见绿色的枝条,天空却依旧是蓝天白云。忽然我很想吹口哨,吹一支随着轻风飘远的歌,那个曾经孤独的我,总盼望吹着口哨病就好了。不知不觉已经三十多年过去了,这是多么漫长的一支歌啊。

我很想吹口哨,吹那支悠长缥缈的歌……

[析评]这虽然是篇抒情短文,却涉及啸(口哨)艺许多方面:

首先是啸(口哨)非常方便。年幼的张海迪手术后躺在床上,全身几乎只有眼睛能动,但却能学会啸(口哨)并用来吹奏乐曲。

其次说明与这种方便相应,啸(口哨)的群众基础非常广泛。小海迪的母亲,一个没有特别背景的普通下放女干部,就会这种技艺,并且可以传授。小海迪建议鲁西北村庄的小伙伴一起吹,于是田野上空仿佛飞来一群百灵鸟。基本估计约一半以上的人都能吹响,其中十分之一能吹奏乐曲。

当然,与群众基础广泛相关的是学习容易。小海迪的母亲显然没有运用特别的教学理论和经验,只是教她把嘴嘟起来,轻轻地吹,像有一丝风吹过的样子,小海迪就学会了。不但学会了像小鸟一样发出叫声,而且无师自通,学会了演奏乐曲。

张海迪女士认为啸(口哨)乐比唱歌能给人更多想象,其实是因为没有限制想象的歌词,这应该算乐曲的优点。她觉得用啸(口哨)吹奏乐曲会有淡淡的忧伤和怅惘,其实是她当时心境和所吹奏的乐曲的原因。啸(口哨)乐能表现的感情包括生活中的全部,是丰富多彩的。

 

二、《口哨de趣闻轶事》

高沛(曾任武汉市音乐家协会主席)

(本文发表在武汉市文联主办、面向全国发行的报纸《少年文学报》1998年3月18日2版,括号中是笔者的参考意见)

 

用嘴巴充当乐器——吹口哨,在古今中外都有。我国最早的民歌选集《诗经》中,有着“其啸也歌”的诗句,(郑玄的)注释中说:“啸,吹声也。”这些可算是有关口哨的最早文字记录了(《山海经》西王母善啸记载的实际和反映的史实可能更早)。但真正盛行口哨是在魏、晋时代,当时不但民间百姓,而且文人墨客、达官贵人(一般是不当权的),甚至妇女都喜爱吹口哨(历史记载妇女早于名人)。

口哨发展到唐代,已和其他的乐器配合运用了,这一点从唐代诗人王维的“独坐幽篁里,弹琴复长啸”的诗句里可以得到证实(《诗经·白华》与“啸歌伤怀”相应,下文有“鼓钟于宫”。王僧达《祭颜光禄文》有“啸歌琴绪”,皆在唐前)。口哨之所以能与丝竹管弦乐器合鸣,主要是它的演奏技艺日趋成熟了。据唐代孙广的《啸旨》中说,那时口哨的技巧有十二种之多,并且口哨乐曲也十分流行(据笔者考证,多为后人、特别是明人增益附会,不可信)。

比中国有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外国口哨音乐,更是广泛流行(在记载历史早,且几千年连绵不绝方面,没有别国能和中国相比)。古印度以口哨(应为指啸)代替祭祀唱礼歌,在非洲(等)用口哨音乐(示意啸叫,与音乐无关)作为传递消息的语言,危地马拉、墨西哥、德国也都十分流行吹口哨。据说伟大的革命导师马克思和科学家爱因斯坦,都酷爱吹口哨。但美国(现代)则是吹口哨之最:前总统罗斯福和威尔逊均是吹口哨的爱好者;美国北卡罗米(莱)纳州设有一座口哨博物馆;加利福尼亚州办有一(十九世纪初美国已有六)所口技(哨)学校,校内有一个三十人的口技(哨)乐团,能演奏世界名曲。有“口哨夫人”之称的艾丽丝也是美国人,她的吹奏口形美观(无意义),音准质纯,音区宽广(有报道只有两个半八度,远逊于我国目前高手的三个多八度),感情细腻而富于变化,被誉为“魔笛”,世界上第一张口哨唱片就是出自她之口。据国外刊物介绍,奥地利有位口哨专家经过长期摸索苦练,练出一门绝招——或用牙齿和舌头,或用手指和合掌来变化音高、音色、音量,通过两边嘴角的高度的控制,竟能一人吹出二声部的赋格式乐曲(呼麦也能。花样变化能增色,但一般损失更大,不可能取代口哨的主流),从而使得口哨音乐更有吸引力。一时间,“口哨乐团”、“口哨重奏团”和“口哨协会”相继成立,风靡全球。

当今世界上,既有用口哨吹奏贝多芬、巴赫的古典音乐的,也有用口哨演奏爵士音乐和摇滚音乐的;有一个人独奏或二(据说最多可有四)人重奏的;也有用交响乐队或电声乐队伴奏的。如今口哨不仅是一种自我娱乐的形式。同时也以一种独特的乐器(的面貌)出现在音乐舞台上。

 

三、《口哨随笔Orawhistle And Me》

龚镇雄Professor Zhenxun Gong

  (作者是北大物理系教授、音乐声学专家、中央音乐学院客座教授。

此文应河北省石家庄市口哨李李立忠先生之约而作,转自中国口哨网站)

 

谈起口哨,有的人可能认为:浪荡小青年,鼓起腮帮子,翘起嘴唇,嘴里嘘哩嘘哩地,吹起小曲儿,不登大雅之堂。可是我却很喜欢,国内、外还有不少人乐于此道,可以登上舞台,还可以出唱片、开音乐会。这也是一件真真确确、人人都有、可以随身携带,比任何其他的都方便的乐器。

我从小喜欢音乐,虽然没有出身在音乐世家,却喜欢买本《大戏考》(解放前每年都由电台推出一种各种戏曲、曲艺、歌曲的脚本)跟着收音机(我家里买了一台三个电子管的再生式收音机,我视为致宝)哼唱,也学着大孩子们嘘哩嘘哩地吹口哨,反正走到哪里都可以吹。慢慢就成调了。后来吸气也能了。

到了高中,自己找本书看看自学了“和声学”,知道同时出两个音可以形成和声,比单音好听,于是试用嘴唇的两侧发不同的音吹成口哨的和声。在余《音乐声学》这本书及在北大和中央音乐学院讲课时,讲到乐器及歌唱发声,我认为口哨是一种由“唇簧”起振、由“管”耦合而发声的簧管乐器,像喇叭(号)、单簧管和双簧管一样;也有认为口哨的振动像声带那样直接振动而发声即简单的簧振乐器,像口琴、手风琴、八音琴一样。(不过也有认为歌唱发声也是声带起振,胸、腹、头腔耦合发声的。)[因为口哨发声时唇部没有感觉到振动和由此造成的发麻感觉,所以应该是孔音起振]莫衷一是,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吧!不过有两个事实是“我安上满口假牙后,口哨声没有过去响了;吹气顺时(气流不见小),口哨声不易控制了。吸气亦然[根据音理和历史记载,牙齿不影响发音,先生的问题应另找原因]。

口哨的优点除了人人皆有、不用花成本、随时可用以外,还可以随意控制音调,同各种乐器或乐队都可以协同,音色亦可改变一点点。缺点是音域太窄[这是先生根据自身和所知作的概括,我们现在了解音域可达四个多八度,是难得音域比较宽的],每个人的音域基本固定,音量一般较小。

现在的青年可能注意力不在这上面,不过我正是希望把这门艺术发扬光大,开我们自己的音乐会,出我们自己的唱片,有我们自己的“大师”。

最近我正在写一本《天下物理》的书,包罗物理学的方方面面,在“音乐物理”这部分中,我会把“口哨”罗嗦几句。

 

四、秘书回忆:周恩来总理也吹口哨

 

纪东《难忘的八年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7年版,其中有周恩来总理吹口哨的内容:

我听过总理吹口哨,也是在他高兴时的自娱自乐。总理吹口哨不怎么会拐弯(指形成旋律),是以“嘘……”这(一)个音调(乐音)为主。说真话,总理没我吹得好。我曾对总理的侄媳、中央电视台著名导演邓在军说过此事。那是我们一起去福建泉州参加纪念周总理的活动,之后结伴游览,她无意中听见我吹的口哨歌曲(乐曲),说:“纪东老弟,你的口哨吹得真不错。”我对她说,总理也吹过口哨,我还模仿了一下。她觉得很新奇,很开心。

 

五、著名医学家裘法祖院士用口哨示爱

 

2008年6月15日,《武汉晚报》在3版《“人民医学家”的裘法祖传奇人生》文中《异国行医收获“钻石”爱情》部分,介绍著名医学家、中科院资深院士、湖北省“人民医学家”、武汉市医学泰斗裘法祖教授妙用口哨。“直至今天,与裘法祖同一宿舍楼里的邻居还会提及他们的恩爱。早年,裘法祖每次回家(,)都会在楼下吹声口哨,这时(,其德国夫人)裘罗懿就会跑到窗台,向他扔一只水果。”可见在他们看(听)来,口哨和投桃报李的水果一样,是表示恩爱的载体。

 

六、韩国总统卢武铉口哨为媒

 

2002年12月20日,只有职高学历的新千年民主党候选人卢武铉当选为韩国总统,这在韩国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旋风。这位出身贫寒的总统不仅有着传奇的政治经历,他的(以)口哨为媒(、)真情不渝(的)爱情故事也是韩国媒体和公众津津乐道的话题。

青年卢武铉由于家境不好,只读到了职高。毕业后不久,他就在家准备参加韩国竞争最激烈的考试:司法高试。权良淑与他是同村,幼年丧父,母亲带着几个孩子艰难度日。在母亲的影响下,权良淑从小就有很强的自尊心,村里人都说她是个“傲气”的姑娘。不过卢武铉倒是很欣赏她这种个性,曾在同伴面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宣布,一定要“征服”她。

2003年初,卢武铉夫妇接受韩国一家电视台采访时,在观众面前“坦白”了他们的恋爱经历。卢武铉1971年服完兵役后,在村里和权良淑不期而遇,第一次点燃了爱情的火花。那次见面后,卢武铉每天都路过权家去村头挑水,每次都会在小溪边“遇到”权良淑。一来二去,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,直到后来“山盟海誓”、“私订终身”。当节目主持人好奇地问道:“怎么会那么巧,不管什么时候去挑水都能遇到呢?”卢夫人羞红了脸,笑而不答。卢武铉总统经不住一再追问,小声说了一句:“我每次快到她家门口时就吹口哨,使劲大声地吹……”引得观众大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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